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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炉香葛薇龙都陪了谁,从女学生到职业交际花

人气:498 ℃/2024-02-20 04:33:37

1943年春,23岁的张爱玲发表她的处女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和《沉香屑·第二炉香》,这是她从沦陷的香港回到上海后做出的重大转变。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再有一年从香港大学毕业,她计划去英国继续深造的,然而战争摧毁了一切,或许,这其中也蕴含着张爱玲此后的命运。

香港大学时的张爱玲

时隔80年,最近正在上映的许鞍华导演的《第一炉香》,使张爱玲又一次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足可见张爱玲经久不衰的小说魅力。

由于所处的时代关系,张爱玲与同时期大部分作家的写作风格都有所不同,她是写世情小说的高手,作品中没有当时其它作家所抒写的昂扬的斗争和革命的壮烈,只有小人物的畏缩、自私和一点点小确幸。

就像《第一炉香》中的上海女孩葛薇龙,受时代和周围环境所限,她没有天长地久的宏伟目标,只有眼前那点琐碎的小东西和小快乐。即便如此,她还是在自身欲望的驱使下,被周围的人一点点拉下水去。在这个堕落的过程中,她也有清醒和挣扎,但终究被生活的洪流所携裹、所吞没。

张爱玲在《谈女人》一文中说:“女人往往忘记这一点:她们全部的教育无非是教她们意志坚强,抵抗外界的诱惑——但是她们耗费毕生的精力去挑拨外界的诱惑。

这大概也是张爱玲对自己笔下人物的一种注解吧。

故事背景

葛薇龙,一个出生于中产之家、极普通的上海女孩。

在日本侵华战争逼近上海前,葛薇龙的父亲葛豫琨携家眷避到香港。他们在香港住了两年,不断高涨的生活费使依靠储蓄生活的葛豫琨有点吃不消了,听说上海局势有所缓和,他便急于携全家返回上海。

葛薇龙就读于香港南英中学,明年夏天就可以毕业了,倘若此次随家人返回上海的话,又要重读一年,葛薇龙觉得很吃亏。可一个人留在香港,她的学费生活费则成了大问题。

葛薇龙不想使父母为难,于是她想去求助在香港过得很不错的姑母梁太太。

梁太太在外面的名声不是很干净,薇龙只当是人家糟蹋她寡妇人家,眼红梁太太继承了富商丈夫留下的一大笔遗产。

但真正当葛薇龙站在梁家大宅前的时候,她也不得不相信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了。

《第一炉香》剧照 俞飞鸿饰演梁太太

姑母比薇龙父亲大两岁,年轻时是个美人。她当年力排众议,嫁给比自己大很多岁的粤东富商梁季腾做四姨太太。兄弟们骂她自甘下贱,败坏门风,丢尽了娘家人的脸。

所以自从出嫁后,梁太太就和她的兄弟们不来往了。

此次葛薇龙去求助姑母,内心是非常忐忑的,但她也只能去试一试了。

拜访梁太太

姑母家位于香港半山一个华贵的住宅区,从马路走上去,要爬一段螺旋式的台阶。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轰轰烈烈地开到山坡下,再往外面看,就是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山腰的这座白房子是西式建筑,但屋顶上盖了一层仿古的碧色琉璃瓦。从走廊的玻璃门进去就是客室,里面是立体化的西式布置,其中点缀了几样中式摆设,看起来很精致,又有些荒诞和滑稽。

葛薇龙第一次来梁太太家,就感到和这周围的环境及氛围相矛盾、相冲突。她穿着一身古板的校服,显得有些拘谨。姑母不在,大丫头睇睇请她到客室坐。

《第一炉香》剧照 马思纯饰演葛薇龙

呆坐在客室的薇龙听到睇睇和另一个丫头在外面的在走廊上嬉笑打骂、嘁嘁喳喳说个不停。她们的“疯言疯语”不时传到薇龙的耳朵里,什么乔十三少爷、抽丰(旧时利用各种关系和藉口向人索取财物)、鬼混之类的话。

然后两人追着打起来。

正坐那儿发呆的薇龙突然被门外飞来的一只“玲珑木屐”打中膝盖,痛得她弯下腰直揉腿。那个叫睨儿的丫头单脚跳进来捡拾木屐,一点歉意也没有,薇龙不想再傻坐着等了。

睇睇帮她开大门,正要下山,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薇龙瞧见下面马路上停下一辆汽车,从里面跨出一个娇小个子的西装少妇,“一身黑,黑草帽檐上垂下绿色的面网,面网上扣着一个指甲大小的绿宝石蜘蛛,在日光中闪闪烁烁……”开车的青年男子探出头来和她道别。

刚才还在和睇睇打闹的睨儿殷勤地迎上去,问少妇“乔家十三少爷怎么不上来喝杯啤酒?”

那妇人道:“谁有空跟他歪 缠。”

她们边走边聊,妇人讲那个乔家十三少爷怎样作弄她,她又如何反作弄了他,“老娘眼睛里瞧过的人就多了,人人眼睛里有了我就不能有第二个人。唱戏唱到私定终身后花园,反正轮不到我去扮奶妈!吃酒,我不惯做陪客!”

薇龙这才看清了她的脸,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仍能看出是个美人。皮肤保养很好,嘴唇涂着新款潮流口红,似睡非睡的眼睛,薇龙想起来曾在家里的相薄中看到过这双眼睛,“美人老去了,眼睛却没老。”

《第一炉香》剧照

不用问,这就是梁太太了。薇龙迎上去叫了一声姑妈,随后自报家门。

梁太太劈头一句:“葛豫琨死了么?”然后开始夹枪带棒地一顿嘲讽,总之,请安可以,借钱没有。

薇龙十分尴尬,笑容冻在嘴唇上,这样的“见面礼”,薇龙显然还没想好怎样应付。还好有睨儿在旁打圆场解围,但那些话毕竟使人难堪。

薇龙强自镇定,她不能话都没说就被吓回去。再回到客室坐下,薇龙听到一间屋子传来一阵叱骂声。

过了一会儿,睨儿带她来到一个装饰精致的小书房,姑母正斜坐在一张金漆交椅上,一条腿勾住椅子的扶手,拖鞋荡悠悠翘在脚尖。她已换了家居衣饰,手里搓着一只芭蕉扇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薇龙坦白来意,最后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来找姑妈设法。”

薇龙隐约感觉那一双精明的眼睛在芭蕉扇后打量着她。姑妈开口了:“小姐,你处处都想到了,就是没替我设身处地想一想。我就是愿意帮忙,也不能帮你的忙。让你爸爸知道了,准得咬我诱拐良家女子,我是你家什么人?——自甘下贱,败坏门风,兄弟们给我找的人家我不要,偏偏嫁给姓梁的做小,丢尽了我娘家那破落户的脸。吓!越是破落户,越是茅厕里的砖头,又臭又硬。你生晚了,没赶上热闹,没听得你爸爸当初骂我的话哩!”

葛薇龙道:“爸爸就是这书呆子脾气,再劝也改不了。说话又不知轻重,难怪姑妈生气。可是时隔多年,姑妈是宽宏大量的,难道还在我们小孩子身上计较不成?”

梁太太听薇龙这一番话,故意道:“我就是小性儿!……”

薇龙忙陪笑:“姑妈忘不了,我也忘不了。爸爸当初造了口舌上的罪过,姑妈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姑妈把我教育成人了,我就是您的孩子,以后慢慢地报答您!”

《第一炉香》剧照

姑侄俩这一番伶牙俐齿较量下来,梁太太开始和颜悦色起来,然后问她是住校还是走读。

最后薇龙听了姑妈的话,选择走读。梁太******排司机每天接送薇龙上下学。

从梁宅出来下山,葛薇龙心里有点惘然,她回头望去:“那巍巍的白房子,盖着绿色的琉璃瓦,很有点像古代的皇陵。”

葛薇龙想到《聊斋志异》的故事,那书生从贵家宅第出来,那房子却变成一座大坟山,多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姑母关起门来做“小型慈禧太后”,而葛薇龙,睁着眼走进这鬼气森森的世界,“若中了邪,我怪谁去?”

她后来说服自己,我们到底是姑侄,“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

回到家,葛薇龙把见姑妈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母亲,但略过了梁太太的家庭状况。她母亲想去姑妈家登门道谢,被葛薇龙阻止了。

鉴于她父亲的脾气,母女俩商量着瞒了他,只说薇龙获得了一个奖学金,因此可以免费住读。她父亲也就没再追问。

被物质欲望刺激

上学的事情解决了,葛薇龙在码头送父母回上海。家里在当地雇佣的人都打发了,只有一个老妈子最后一次帮她将行李拿到姑妈家。

上台阶的时候,薇龙发现马路上停了一行汽车,想必梁家请客。她突然发现自己家做熟了的佣人无论是打扮还是言谈举止,是这样的上不了台盘,于是她先打发了老妈子再揿门铃。

进去一看,果然客人满座,他们麻将正搓得欢,梁太太的老情人司徒协在座。

梁太太对薇龙还拿不准,她不想让她贸然入席。还有,一个青春少女,眼馋的人太多了。因此,她吩咐睨儿直接带薇龙上楼吃饭。

楼上已经为薇龙安排好了一间精致的房间,窗外大雾,但风景不错。薇龙打开壁橱想放置自己的衣物,却愕然发现里面已被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衣饰占满了。

薇龙心里嘀咕,这些衣服为何没拿走?……终于按捺不住,她锁起门,一件一件试起来,却发现这些衣服都很合身。薇龙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姑妈借着为她制作运动衣,已让睨儿量了她的尺寸。

《第一炉香》剧照

她猛然醒悟,原来这一橱衣服就是姑妈特意为她置备的。果然女人最懂女人。

她脸上一阵阵发热,看着这些稠的、缎的、纱的;披风、睡衣、浴衣、礼服以及长的、短的外套,薇龙有些晕了,“这跟长三堂子(上海的妓院)里买进一个讨人,有什么分别?”

但是衣橱那些装满丁香花末子的、白缎子小荷包的香味强烈地刺激着她,薇龙去整理那些荷包,楼下传来女人的笑声……

葛薇龙躺在这个充满视觉冲击和感官刺激的房间里,她一夜未睡。短暂的恍惚都是在那里试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像沉溺在浪漫而危险的梦境中,薇龙心旌荡漾。

第二天一早,葛薇龙下楼,看到睨儿监督着小丫头们正在收拾麻将摊子,姑妈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在骂着睇睇,扬言要赶走她。

薇龙再怎么不谙世事,也听出了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睇睇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背着梁太太偷偷和人去外面幽会。

听到梁太太要撵自己走,睇睇颇有意味地朝一边呆站着的薇龙瞅了一眼,冷笑道:“不至于短不了我哇!打替工 的早来了。这回子可趁了心了,自己骨血,一家子亲亲热热地过活罢,肥水不落外人田。”

听此,梁太太大怒:“你又拉扯上旁人做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你给我滚!……你从我这里出去了,别想在香港找得到事。谁敢收容你!”

梁太太打算让她娘押她去乡下嫁人,睇睇不以为然:“我娘管得住我么?”

梁太太轻蔑一笑:“你娘又不傻。她还有七八个女儿求我提拔呢。她要我照应你姐妹们,自然不敢不依我的话,把你带回去严加管束。”

这一顿吵嚷过后,薇龙吃了早饭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她从窗户看到睇睇的娘押着两个挑夫。睇睇侧身呆站着,仔细一看眼睛哭得红肿,再仔细看,她的嘴里还在嚼着花生米!

多么荒诞、奇特、肮脏而复杂的现实!葛薇龙看不下去。

陷入爱情,无力抵抗

“薇龙在衣橱一混就混了两三个月”,她参加各种晚宴、茶会、音乐会、牌局等,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那些华美的衣服被她一件件穿在身上,有炫弄,亦有惆怅。

开始梁太太只拿她当幌子,吸引一般的年轻人,很少带她到上等舞场去露脸。

和服侍她的睨儿慢慢熟悉后,葛薇龙从她那里听到许多事情,渐渐弄清楚了这里的一些底细。

睨儿有时好心劝薇龙不要光辛苦念书,应该趁早给自己挑一个合适的人。

薇龙哪里不知道出入梁宅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货色,叹道:“我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活到哪里算哪里罢。”

睨儿以为薇龙恋上了她的同学卢兆麟,于是劝她当心,以免梁太太先下手。

葛薇龙不以为意。

《第一炉香》剧照

在梁太太精心筹办的园会上,葛薇龙目睹梁太太勾引卢兆麟的全过程,虽然卢兆麟对她还缺乏吸引力,但她还是“忍不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噎得眼圈子都红了。”

葛薇龙虽然和卢兆麟交往时间长,却未更近一步,或许那个真正让她心动的人还没有出现。

但是,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就在当天,风度翩翩的乔琪乔一出现,就吸引了葛薇龙所有的注意力。

那天,葛薇龙穿着一件磁青薄稠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

乔琪乔是一个情场浪子,他当然注意到了葛薇龙这个新鲜的面孔。只是,最近他在和梁太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葛薇龙想收住自己,但已不能。高大、苍白的乔琪乔就像石膏像一般,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在那黑压压的眉毛和睫毛底下,眼睛像风吹过的早稻田,时而露出稻子下的水的青光,一闪,又暗了下去了。”他“生得停匀,可是身上衣服穿得那么服帖、随便,使人忘记了他的身体的存在。”

葛薇龙清楚,乔琪乔是她所知道的唯一能抗拒梁太太魔力的人,这对她仿佛一种刺激。但她哪里知道,对于乔琪乔来说,她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在欲望中挣扎

在薇龙这个年纪,尚未真正浸染世事,只需一两句浪漫深情又莫名深奥的话,她就已经情不自禁了。

如果说葛薇龙还有力量抵御物质侵蚀的话,那对于爱情,她却无力抵抗。

在追求女人上,乔琪乔大概是肯用点脑子的,他的任何一句话,英语、粤语、上海话或者葡萄牙语,不管薇龙听不听得懂,她都觉得无比悦耳。

乔琪深谙女人的心理,即使连魔力超群的梁太太都无法搞定他,何况薇龙呢?

乔琪对薇龙说:“我就爱看你姑妈发慌。她是难得发慌的。一个女人,太镇定过分了,四平八稳的,那就欠可爱。”

见薇龙啐他,乔琪嬉笑着:“你姑妈是难得失败的,但是对于我,她是失败了……”

不愧是情场高手,乔琪的话句句挑逗着薇龙的神经。

《第一炉香》剧照

在和乔琪乔同母异父的妹妹周吉婕交谈中,葛薇龙了解到许多关于他们这种混血孩子在家庭及社会上的困境,尤其在婚姻上,有许多难堪的局限。薇龙知道不学无术的乔琪乔并没什么值得她可以交付的理由,但她也许鬼迷心窍了。

睨儿也提醒薇龙,乔琪乔可不好惹,这个人虚有其表,“现在他老子还活着,他已经拮据得很,老是打饥荒……除了玩之外,什么本领都没有,将来有得苦吃呢!”

葛薇龙说:“我虽傻,也傻不到那个地步。”

此后在社交场合相遇,薇龙格外和乔琪乔保持了距离。

一次晚宴,乔琪乔也在。宴会后,葛薇龙和梁太太及司徒协同乘一辆车回家。半路上突然疾风大雨,狭小的空间里有些闷热,薇龙感到疲倦,她把身子扑在了前座位靠背上,头枕在臂弯里,这个姿势突然让她想起了乔琪乔,他有这个习惯姿势。

正当薇龙沉浸在回忆中时,姑妈突然推了她一下,然后将玉腕伸到她眼前,只见她的手腕上套着一只明灿灿的三寸来宽的金刚石手镯,是司徒协送她的。

薇龙啧啧赞叹。“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协已经探过手来给她戴上了同样的一只金刚石镯子,那过程的迅疾便和侦探出其不意地给犯人套上手铐一般。”

薇龙吓了一跳,她去解那镯子,却怎么使劲也解不开。在姑妈和司徒协相劝下,薇龙只好作罢,但她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白送的。

《第一炉香》剧照

自从住进梁宅,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葛薇龙“穿也穿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交际场中,也小小有了些名了,普通一般女孩子们所能憧憬着的一切,都尝试到了。”

用年轻的女孩子来笼络有钱有权的男人,葛薇龙在不知不觉中闯进了梁太太的游戏圈。既然如此,她便知道这类事不可避免,也不限于这一次,她唯一推却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

三个月的时间,葛薇龙已经对这里的生活上了瘾,她要离开这里,只能找一个阔人嫁了。但有钱又有情的男人哪里去找?

梁太太就是榜样。她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从做小姐时就打定了主意嫁给有钱人,专候他死。只可惜等到遗产她却已老了!她永远不能填满她心里的饥荒。她需要爱,需要很多很多爱,这在年轻人的眼光中看来是多么可笑!

葛薇龙不愿意自己有一天变成姑妈那样的人。

在对乔琪乔爱的挣扎中,葛薇龙所能想到最好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嫁给他。

尽管有各种不如意,但好在他们都年轻,还有无限前途,葛薇龙相信自己的爱可以给乔琪力量,能帮助他与现实对抗。

打定主意,她对乔琪不再故作矜持。在一次单独相处中,葛薇龙试探着问乔琪对未来的打算。乔琪腻歪了一阵然后说:“我是不预备结婚的。即使我有结婚的能力,我也不配。”

乔琪解释,他之所以如此坦白,是因为薇龙是个好女孩,而现在被姑妈这样利用,他是怜惜她。乔琪说:“我不能答应你结婚,我也不能答应你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

这和葛薇龙原来的期望相差太远了,她努力镇定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颤抖地很厉害。

乔琪问她怕什么,是怕他么?薇龙颤抖着说:“我……我怕的是我自己!我大约是疯了!”然后哇地大哭起来。

乔琪搂着她,轻轻摇着她……沉重的磨难,爱的磨难,对未来的恐惧在薇龙内心蔓延。

没有公平,只有游戏

晚上,乔琪从薇龙所住的阳台外面的山上翻进来,趁着月光来,也趁着月光走。

《第一炉香》剧照

乔琪走后,葛薇龙心乱如麻,乔琪虽然对她说了很多温柔的话,但始终没吐过一个字说他爱她。也许他是爱她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又或许,他爱她只不过是方才那一刹那……薇龙自我安慰,无论怎样,乔琪在这个晚上是爱她的,这一点谁也抢不去。

月光洒满阳台,薇龙独自倚在阳台的百叶门上回味着。但令她猝不及防的是,接下来她亲眼所见的一幕将她狠狠打入了冰窟,薇龙顿时僵住了。

就在她沉浸在月色中甜蜜地回味时,楼下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到一对黑影走过,怀里的小狗汪汪叫起来,黑影朝楼上望,薇龙认清了乔琪和睨儿的脸,两人正紧紧依偎在一起。

薇龙忙进屋,她扑倒在床上。就这样僵躺了一个晚上,泪水、寒凉、时间,她全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薇龙爬起来下楼,在浴室找到睨儿,抓起一条湿毛巾,劈头盖脸就对着睨儿一顿乱抽乱打,睨儿只管躲闪,也不还手。

薇龙这一闹,惊动了梁宅所有人。打累了,麻木的她也渐渐清醒,然而只是捧着脸哭。

如疾风骤雨般发过“小孩子脾气”后,葛薇龙躺在床上怄气,梁太太来到她的床前,颤声责怪她不该当着丫头们使性子,结果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她自己更没脸面。

《第一炉香》剧照

“一个女人,顶要紧的是名誉。……现在脑筋新一点的人,倒不是那么讲究贞节了……唯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

不管姑妈怎么劝,薇龙态度坚决,说她马上就回上海。

姑妈说:“你变了,你的家也得跟着变。要想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回不去了。”

薇龙说:“我知道我变了。从前的我,我就不大喜欢;现在的我,我更不喜欢。我回去,愿意做一个新的人。”

打定主意回上海后,薇龙独自去买票,路上淋了雨,大病一场。

薇龙暗想,也许是天意要留下她。况且,就像姑妈所说,即使她回上海去,还能适应以前的生活吗?就算她愿意做一个全新的人,但那些风言风语,她能堵住别人的嘴吗?就她那守旧顽固的家庭,定然会天天给她气受,她受得了吗?

以前只是听别人说,现在她也清楚了乔琪是怎样的人,不过就是一个极普通的浪子罢了,但乔琪一天不爱她,她就一天也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和无形控制。

想来想去,葛薇龙此时感觉她已没有其它更好的路可走,她已没有力量摆脱内心的魔咒,她无法抵御乔琪在她内心引起的“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或许她只能被命运的魔爪牵着鼻子往前走了。

《第一炉香》剧照

梁太太叫来了乔琪乔,一唬二吓,软硬兼施,最后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前提是他得尽快和葛薇龙结婚。

这确实不是乔琪的风格,他享乐惯了,自由惯了,但他也怕惹出更大的麻烦。薇龙死心塌地爱他,她会为他牺牲自己,他知道这对薇龙不公平,但这仅仅是他一瞬间的恻隐之心。

梁太太说:“当然,过了七八年,薇龙的收入想必大为减色。等她不能挣钱养家了,你尽可以离婚。在英国的法律上,离婚是相当困难的,唯一的合法理由是犯奸。你要抓到对方犯奸的证据,那还不容易?”

总之,乔琪乔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梁太太的安排,他们在香港饭店大摆宴席,和薇龙结成了合法夫妻。梁太太舍不得薇龙,将乔琪招赘进来,安排出三间房给他们住。

“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了给梁太太和乔琪乔,整天忙着,不是替梁太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

《第一炉香》俞飞鸿饰梁太太

她快乐吗?即使有,快乐也总是那样短暂。薇龙不能想这个,因为想起来只有无边的恐怖、无边的荒凉,如大海一般,看不到尽头。

乔琪乔婚后连谎话也懒得编了,他对薇龙笑着说:“你也用不着我来编谎给你听。你自己会哄自己。”

乔琪知道自己的可鄙,但他已经习惯了,说到底,他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生在这世界,或许人人都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是奋力向前划呢?还是随波逐流,任凭命运的摆布?每人的答案不同,只能是有什么的选择,就有什么样的结果吧。

葛薇龙唯一的勇气,就是她肯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即便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她并不怪乔琪乔,也不怪其他任何人。她已然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根本谈不到公平两个字。

尤其在不对等的爱情中寻求公平,只能是徒增烦恼和伤感。

梁太太忌讳这个,所以她没有爱情,只有游戏,以及内心永远也填不满的渴望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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