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水的穿山甲：别了，穿山甲

作为中医，我主张保护穿山甲，拒绝使用和药用。作为濒危的生物，保护他们，其实就是保护人类自己。这一天还是来到了。

据健康时报记者王月明报道，在最新出版的2020年版《中国药典》（一部）中，穿山甲、马兜铃、天仙藤、黄连羊肝丸等四个品种未被继续收载。其中，6月5日，穿山甲升为了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

除了穿山甲，马兜铃、天仙藤、黄连羊肝丸三个品种也未被继续收载。马兜铃、天仙藤的基源均为马兜铃同属植物的不同药用部位，未收载的原因或是由于其存在肾毒性。而黄连羊肝丸未收载的原因，是因为处方中含有夜明砂（蝙蝠类动物的粪便）。

这个事情，我一直觉得是迟早的事情，对于穿山甲入药以及停止入药，都是时代发展的结果。这个结果，一方面早期老百姓在生活实践中发现了穿山甲的作用，所以记载了动物药中，千百年来都在使用；另一方面是当前穿山甲生命告急，快没了，绝种的动物谁还能够继续杀戮呢？因此，保护起来已经成为必然了。

这里就有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需要去思考一下，特别是中医工作者。对于穿山甲并不陌生，最出名的就是通乳。《本草纲目》记载：谚曰“穿山甲，王不留，妇人食了乳长流”。这两个药，一个穿山甲，一个王不留行。一个贵的离谱，一个便宜的不行。但是都被发现可以用来通乳，而实际上临床上乳房不通、乳汁不下的妇女千千万万，很多人经历了难忍的痛苦。

这种乳房不通的痛苦，有多少人知道呢？这种千万妇女的折磨，必然产生一种医学，需要人们去发现可以通乳的药物，在千百万种药物中找寻到穿山甲，这真是了不起的事情。

而穿山甲为什么能够通乳？这里边我觉得一种是一种古人的经验积累。这种积累不同于神农尝百草，而可能就是一次意外，这个意外来自于第一个吃穿山甲的人以及逐步积累的经验，而为了这个经验，可能还要经过几千次上万次才能够记载在书里边去。这就是另一种形式，以医学发现的模式存在而成为一种中药。从此之后，穿山甲就成了药物。

此药在历代文献中有记载，《别录》《药性论》《本草纲目》中都有讲到，一般认为有活血通经、通乳、消肿排脓的作用。

不过，从最新的药典开始，已经取消了这一药物，所以作为医生应该自觉的忘记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味药。今后，使用穿山甲可能就是涉及到刑事责任的问题了。

二是穿山甲的药物作用是不是可靠的？

作为药的穿山甲和作为食物的穿山甲的存在，谁的危害大呢？曾经有很多的讨论，有人反对中医，认为是因为中医药将穿山甲作为药物，从而导致了穿山甲的灭亡。这一理论是不是成立呢？实际上，没有人去考究每年会有多少穿山甲作为药物使用，作为中医也曾经看到很多名医大家喜欢使用穿山甲，方子很多，价格很贵，每一次见到这样的方子，我是有一种尴尬的。对于方方不离穿山甲的方子，我觉得不用也罢。说实在，作为中医，几十年来我从没有动过开穿山甲的念头，尽管很多人说效果很好。因此，我个人是没有使用穿山甲的经验可以介绍的，我想我大概也不需要再有这样的经验了。

究竟有没有效果？我想在历代传下来的观点和经验中是不需要质疑的，而一些专家喜欢用也说明能够治疗疾病。只是因为稀缺，而显得贵重罢了。穿山甲一方面是无意的发现有通乳的作用。而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另一方面的学说：取类比象。中医有这方面的独特理论，所以自然界很多相似的物品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功能，比如皂角刺，能够起到拔毒的作用等，这方面是中医的特色。而穿山甲会打洞，从而也被赋予了特殊的功能——通络。而实际上，从大量的研究看，穿山甲确实能够发挥这样的作用，所以近些年来在肿瘤等方面的应用也不少。

但是必须很清楚的说明一个问题，穿山甲的灭亡非医学之功，真正杀死灭绝穿山甲的是，一些人吃野味的爱好以及不断扩大的人类活动区域。这是古来的传统，很多人就喜欢吃，特别是像穿山甲这样的稀有物品。对于一些人来讲，所谓的吃野味本身就是一种炫富炫酷，而这样的情况下大量的穿山甲死亡了，成了一顿美食而已。剩下来的甲片，则可能就被收回变成了药材。真正杀死穿山甲，灭绝穿山甲的是人们的特殊癖好和无休止的欲望，而不是中医本身。人类的活动到了无所不及的地步，过去深山老林长一棵千年人参不是问题，如今难啊

2016年9月29日，第17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 CoP 17）在约翰内斯堡召开，各缔约方认为世界上遭受非法交易最严重的哺乳动物急需得到保护，以防止对其过度利用。将全部八种穿山甲物种从CITES附录II提升至附录I，从而禁止对穿山甲制品的一切国际商业贸易。

如今穿山甲已经明确不能作为药物了。

那么，穿山甲的所谓作用，能不能替代呢？实际上很多研究已经在进行了穿山甲的替代品。这样的替代研究在经历的中医学习中常常有体会。当初老师讲犀牛角的时候，明确告知这药物学学就可以了，不让用了，所以就有了水牛角的替代品。而虎骨可以用猫骨等替代，羚羊角粉基本上没有了，而且至今没有可以替代的药物。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越来越多的动物植物被保护起来，而失去了作为药物的机会。穿山甲也一样，替代品是唯一的方向。

在这里我很欣赏一些反对中医的人，一些人说什么阿胶不过是猪皮而已。实际上，这就是第一种简单的替代学说，虽然没有和以前一样，但是可以凑合。因此阿胶从牛皮到驴皮也是经历了一个替代的过程。有专家发现，猪蹄可以替代穿山甲。这是十分有意思的发现，所以现在通乳又多了新的食材——猪蹄。一些人为了通乳，猪蹄炖黄豆，硬生生的一粒盐巴没有，那个中滋味不知道体会的人什么感觉？而这样的营养食物坚持吃上一周两周，又会是什么感觉？

这也是穿山甲的幸运了，一大批猪哥哥的猪蹄挽救了穿山甲自己的生命延续。如果没有可以替代的呢？这还真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难道世界上贪婪的人们会干掉最后一只穿山甲吗？也许在几万万年前，猪真的和穿山甲就是宗亲，不然怎么会有今日赴汤蹈火的救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