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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母亲想法不一致该怎么办?母亲说明天她就要走了

人气:162 ℃/2023-12-01 16: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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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珍,93岁,安徽安庆人

母亲临终前,让我做一件“大事”。我一直记挂着,一路找找寻寻。我一件一件地去做,做完了,又觉得这事太小,算不上大事。这是误解。

现在我理解了妈妈的话: 这件事算不算“大事”,只看是为自己,还是为大家。为大家,无小事;为自己,无大事。

我还知道,这辈子只有一件事。

一件大事。

妈妈临终前和我说的,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凌玉珍

母亲说,明天她就要走了,

交代我要做一件大事

讲述 | 凌玉珍

主笔 | 牛牛

来源 | 丑故事(ID:chougushi)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啦。

那一天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90岁的老母亲托邻居来喊我,让我赶紧去一趟。

父亲母亲住在安庆市柏子桥的一条小巷里,巷子住着四户人家,共用一间厨房。

巷子进去第二家,就是我父母住的。房子三十多个平方,中间用一块木板隔开,两边各摆一张床,父亲睡一边,母亲睡一边。

我到的时候,母亲穿着一件蓝色的布褂子,坐在床边折衣服。

母亲见到我进来,眼眶就湿润了。她牵过我的手说:“孩子啊,妈对不起你。你是老大,弟弟妹妹都读了书,只有你没读过书。”

“妈,我不怨你。”我说。

母亲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母亲把衣服也折好了,她把衣服装进一个纸箱里,交代我:“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把我的衣服找个柜子放起来。”

我很奇怪,问她:“你要去哪里呀?”

母亲说:“我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母亲摸了摸我的脸,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啊,你以后一定得做一件大事。”

我说:“什么算大事呢?”

母亲说:“为大家的是大事,为自己的是小事。”

交代完这件事,母亲开始擦桌子,扫地,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然后,母亲领着我出门,一家家去敲邻居的门,和他们说:“我要走了,以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们原谅。”

那天晚上,我没回自己家。我躺在母亲边上,陪她聊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母亲没下床。她盘腿坐在床上,饭也不吃了,只喝了点水。

到了中午,母亲让我把兄弟姐都叫过来。

我们有九个兄弟姐妹,有三个在外地,其他六个都来了,围在母亲床边。

母亲从口袋里掏出40块钱,交给我父亲,这是她全部的积蓄。

母亲对我们说:“妈妈要走了,长姐如母,你们以后都要听姐姐的话。”

弟弟说:“妈,你别瞎说,你哪里也不去。”

母亲说:“那也不听你的呀。”

晚上7点,我弟弟的儿子也来了。母亲坐在床上,见到孙子,招手让他过来。

母亲摸了摸孙子的手,说:“你要听话,听爸爸妈妈的话。”

说完,母亲又看向我们大家,说:“你们都要团结,团结就是力量。”讲了三遍,然后眼睛一闭,吐了一口气,坐着就走了。

这一天是1988年的七月初七。母亲享年90岁。

我1930年出生,我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8个弟妹。

父母以做檀香维持生计,精通医术,空余时间治病救人,不收一分钱。

6岁,父母把我送去当童养媳。婆家距离我家几百米,每天在婆家干完活,我再跑回娘家干活。

10岁,我去“迎江寺”送檀香,在寺里遇到一位白胡子老和尚。

老和尚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啊,你这辈子多灾多难,快到庙里来修吧。”

我一路跑回家,和母亲说了这事。

母亲说:“ 灾难是有,得靠自己修。你自己的债,自己了吧。”

1954年,我丈夫因为卖花草籽,被打成“投机倒把”,判了8年8个月。我得独自抚养四个孩子,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

我去码头拉板车,两百斤的麻包我一天拉二十多包,好多小伙子都拉不过我。

我舍不得买鞋。脚磨破了结痂,痂没落又磨破了。我的脚底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起床就去干活。实在没钱了,就去卖血。

丈夫入狱8年,我卖了7年血。

1967年,安庆市大观区环卫处招掏粪工,我去报名了。

那时候是旱厕,掏粪工人要穿着靴子跳进粪坑里,把粪挖出来。

干了两年,我的肺就受不了了,一用力就咳血。

1969年,我和丈夫被下放到安庆市太湖县弥陀镇的李家老屋。小女儿刚出生几个月,我把她驮在背上,一起去了农村。

山里好多人看不起病,我用母亲教我的医术,救了不少人。

我看病不收钱,大家感谢我,给我们送吃的。

1979年,我的户口从农村转回安庆市,回到大观区环卫处,扫大街,拉粪车。1981年,因为身体原因,提前办了病退。

退休后,我时常跟随在母亲身边。

很多人来找母亲看病,母亲从来不收钱。母亲还是居委会的调解员,街坊邻居闹矛盾了,谁家遇到困难了,她都会去帮忙。

母亲去世后,我一直记着她的嘱托,要做为别人的事。

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那么多年,我传承了她的医术。每天都有人来家里找我,少则三四个,多的一天有十几位,我不收钱。

1991年,我儿媳妇去南京出差,从长江坐船回来。船舱里有个小伙子一直在哭,他父亲就坐在边上。

小伙子是安庆五横乡的,在南京读大学,在学校踢球把小腿踢伤了。

他父亲知道了,赶去南京,带他去医院。

小伙子的小腿肿得厉害,已经发黑了。医生说,骨头已经坏死了,要做截肢手术,把小腿锯掉。

他们家是农村的,经济比较困难,没钱给孩子做手术。走投无路之下,父亲只好把孩子接回老家。

我儿媳妇听到了,和他们说: 我婆婆会看病的,你们到我家去吧。

小伙子的父亲说,他们没钱看病。

我儿媳妇说,我婆婆看病,不收钱。

我和儿媳妇

父子俩来了。我仔细检查了小伙子的腿,是可以治好的,要花点时间。我让小伙子在我家住着,慢慢给他治。父亲先回老家去。

我用银针把他腿里的淤血放出来,用草药给他消肿,然后再放淤血,来来回回治疗了两个月,治好了。

父亲来接儿子。父亲是村里的裁缝,做了两件小褂子,给我孙子穿。

还有一次,有位桐城的小伙子,眼睛“打飞丝”了。

“打飞丝”是我们农村的叫法,中医里叫“天丝打眼”,异物飞到眼睛里去了。

他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治好。去合肥的医院。医生说,眼睛要做手术。

准备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安庆有位奶奶会治眼睛。

他四处打听,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眯着一只眼,到我家里来,一进门,就跪在我家客厅里,说梦到的就是这里。

他眼窝不停地分泌脏东西,在眼球上覆盖厚厚一层,我用针把它们一点点挑掉。在我家住了一个月,他眼睛治好了。

有一天,是1993年的事吧,我路过安庆“文明渡口”,看到一个老头在路边抹眼泪。

他七十多岁,又瘦又驼背,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手上都是黑的。

我问他,发生什么了?

他说,他是牛头山那边的人,有个儿子,是抱来的。儿子长大了,把他赶了出来。他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我把他带回家,腾了个房间给他住,还帮他找了个看门的工作。

他晚上去看门,白天就到我家来吃,来我家睡。

他没有牙了。我把菜做得特别软烂,他嘴抿一抿就能咽下去。

住了两年,他把老伴也接来了,都住在我家。

1998年,老人去世了,我和丈夫给他办的后事。

老人去世以后,他老伴不好意思住了,一定要回牛头山。

我们送她回老家。

过了半个月,我不放心,又去牛头山看她。发现她过得不好,家里孩子不孝顺,不给她饭吃,都瘦成皮包骨头了。我又把她接回来照顾。

过了几年,她也去世了,后事也是我办的。

2012年清明节,我和孩子们去桃源的山上,给我婆婆扫墓。

在婆婆坟前祭拜的时候,我听到一位年轻女人的哭声,哭得可伤心了。

我赶紧让孩子们去找找,看谁在那里哭。

那地方不是公墓,荒郊野岭的,他们找了一圈,没找到。

山上有座桃源禅寺,中午,我们在寺庙里用了斋饭。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位女人站在路边,两个孩子,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

我问她,刚才是不是她在哭?

她说是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去年,这座山发山火,她的婆婆被烧死了。同年,她丈夫也患病去世了。两个儿子:一个初中毕业;一个高中毕业,高考考了690多分。

家里没钱了,她不想让孩子们读书了,孩子抱着她的腿哭。

我说:“那怎么行!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我承诺她,每年资助孩子10000块学费,每个月再给孩子500块伙食费。

她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我们跟着她回了家。她就住在山脚下的村庄里,有三间瓦房。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又让孩子们凑了凑,一共拿了6000块给她。我说,现在身上就这么多,剩下的钱,我明天再送过来。

从那之后,每年清明节,我们都要去她家坐一会,像走亲戚一样。每次过去,就把一年的钱都装在信封里,交给他们。

哥哥大学读了四年,我供了四年。后来弟弟考上了合肥的大学,我又继续资助。

今年,哥哥谈了个对象。结婚前,他带女朋友来看我,说一定要让奶奶看看,只有奶奶同意了,他才结婚。婚礼上,哥哥请我做证婚人。

母亲走了30年,我一直记着她给我的任务。我也做了一些事,但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大事”。

2018年12月的一个冬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来到一家餐厅,里面有很多人在吃饭,有老有小。再往里走,横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个不锈钢大盆,装着大白菜烧粉丝、豆腐烧香菇……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和店员说,给我来一份。

店员拿了一口大碗,盛上米饭,又每个菜都盛了一点,盖在饭上,好丰盛啊。

吃完了,我还想添。但还有很多人没吃上,算了,留给他们吧。

我从口袋里摸钱,问店员要多少钱?

店员说:“我们这里吃饭不要钱。”

我愣了一下,说:“啊,不要钱的?”

我一下子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让大家免费吃上饭,这可是件大事啊。

“我能做起来吗?”我自言自语。

这时候,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个子很高的老人,高得我都看不到他的头发。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长长的瓜子脸。

他很坚定地说:“你做,绝对做得起来。”

我说:“我住在五楼呀,老人们来吃饭,爬楼爬不动。”

老人说:“你不需要在楼上呀,你去街上租个房子做。”

我说:“好的,我这就去。”

我刚准备离开餐厅,梦醒了。

我发现自己靠在床头,卧室里一片漆黑。

我打开灯,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凌晨三点。

“原来是假的啊。”我很沮丧,走到客厅,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想起母亲的嘱托,我越哭越难过,一直哭到天亮。

早晨6点多钟,“吱呀”一声,我家的铁门被人打开了。

进来一个女的,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紫红色的羽绒服,扎着马尾辫。

她叫钱明华,是来找我看病的,我叫她“小钱”。

小钱看到我坐在那里哭,问我:“凌奶奶,你怎么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哭得这么伤心。”

我把我的梦告诉她,又和她说了母亲对我的嘱托。

她一拍大腿说:“ 哎呀!安庆有这样的餐厅呀,我就在那里做义工。”

“真的吗?你快带我去。”我拉着小钱就往外面走。

走到楼梯口,小钱说:“凌奶奶,门还没关呢。”

我说:“来不及了,赶紧走。”

早上7点,街上大部分店都没有开门,只有几家早餐店正冒着热气。

小钱骑着电瓶车,我坐在后座,沿集贤南路一路往北走。

安庆街头

15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家素食餐厅门口,招牌是绿色的。走进店里,里面的摆设和我梦到的餐厅有些相似,几位老人正在洗菜,切菜。

他们看到我进来,非常热情地说:“凌奶奶,你怎么来了。”

他们都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

我问,谁是店长?

他们说,店长叫燕子,还没过来,可能还在家里。

我又问她家住在哪里。

他们说,在菜市场后面,燕子开了家蜂蜜店,平时就住在店里。

菜市场离餐厅两三百米,是一段陡坡,我和小钱步行过去。

燕子留着斜刘海,长相清秀,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我对燕子说,我想开一家免费的素食餐厅,向她请教经验。

燕子说:“凌奶奶,你绝对做得起来。”

燕子说,找店面很花时间,她这个店面4000块一个月,她找了6个月。

我有数了。

下午,小钱骑电动车带着我,一路看过去。路边好几家店,门上都贴着白色的纸,我不识字,以为都是转让的。

我说:“小钱,你骑这么快干啥?那几家店不看看吗?”

小钱说:“纸上写的不是招租,是营业时间。这家是夜宵店,那家是裁缝店。”

电瓶车拐进一条小路,小钱骑电瓶车到前面去了,我下车在后面慢慢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迈不开步子了,脚掌又麻又痛,像针扎一样。

我感觉快站不住了,要倒下了。

我看到路边有一家店,门前摆放着一把木椅,黑不溜丢的,还缺了一角。

我挪过去,双手撑在椅子上。

从店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四十多岁。“奶奶,你怎么回事呀?”他问我。

我说,我是来找房子的,想开一家免费素食餐厅。

他说:“喔,你看看我这里怎么样?”

我进去一看,只有很小的一个房间,摆着一张麻将桌和几张椅子。原来是家棋牌室。这人是棋牌室老板。

我说:“这也太小了,开餐厅肯定不够。”

他说:“不小啊,里面还有好多房间呢。”

他带我去里面看,果然还有好几个小间。最里面是厨房和卫生间。

我觉得不错,问他怎么出租?

棋牌室老板说,房子是他从房东这租的,租金1200元一个月,如果要转给我,他还要三万元的转让费,店里的东西留给我。

我说,我开素餐厅,要这些麻将桌有什么用。

最后我们谈好,转让费一万五千元,他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拉走。

就在这条小路上

本来我计划着,腊月和正月弄好,农历二月就可以营业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棋牌室老板又变卦了。

他说,马上要过年了,正是他棋牌室生意最好的时候,他想再开一段时间,还让我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个店要转让了。

被他这样拖下去,不知道要到啥时候,我可等不及了。

棋牌室进门的地方,供着一尊财神爷。

我跪在财神爷面前,磕了三个头。我说:“财神爷,你可得帮帮我呀。我要开素斋,做善事。他开棋牌室,是害人的事。”

结果,接下来的四天,一个打麻将的人都没有。

棋牌室老板坐在麻将桌边,叹着气说:“凌奶奶,你来吧,还是你来吧。”

2019年1月,我开始装修店面。

有六个朋友来帮我,年纪最大的八十多岁,最小的也六十多了。他们都是找我看病的,知道我要开店,主动来帮忙。

拆东西,和泥巴,搬沙子,都是我们自己干。

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醒了就到店里干活,一点不觉得累。

房子里所有的隔板拆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再把墙铲掉,重新粉刷。

卫生间两个平方米不到,是最费时费力的。

之前租客使用的时候,下水道堵塞了,他们就把整个卫生间垫高,另外接了管道,进去上个卫生间,要走四级台阶。

为了方便老年人,我们把卫生间全部敲掉,重新铺管道。

光一个卫生间敲出来的垃圾,板车拉了七车。

2019年2月,春节假期刚过,我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

接待我的是位男同志,四十多岁,他问:“奶奶,你几岁了?”

我说:“我九十岁了。”

他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开店呀?你要开什么店?”

我说:“我要开一家吃饭不要钱的店。”

说了半天,就是不给办。我把孙子叫来,还是不行。我又把儿子叫来。前前后后跑了三趟。

工商局的人说,不是营业性质,他们这里没法办。

我儿子说,按照营业的性质申请,收不收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这才把营业执照办下来。

2019年4月,“仁爱之家”素餐厅开业了。

我定了三条规矩:你骂,我笑着;你打,我嗯着;你讲,我听着。

我们有20多位义工,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

大家每天在一起做事,一起谈心,一起学习。

我没工资发给大家。每个人每月还捐100元给餐厅,共同来维护这件事。

有人负责开门,有人当店长,有人掌勺,都是大家自己安排。

都是眼里有活的人,看到什么需要做,自己就去做了,不需要别人指挥。

蔬菜、米都是大家送来的。油是不收的。很多外面卖的油,我吃下去就不舒服。“仁爱之家”用的油,是我自己买的芝麻、菜籽,再找人榨。

等待用餐的老人们

餐厅开了半年,我发现问题了:一些非常需要这餐饭的老人,他们来不了餐厅。

有位奶奶,八十多岁了,腿脚不方便,下不了楼。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开始给她送饭。

这位老人住四楼,老小区,要爬楼梯上去。

送了一段时间,他儿子还不乐意了,骂我们的义工:“你们吃饱了饭,没事做吗?每天来送饭,让街坊领居看见了,显得我们很不孝顺。”

但老人又要吃饭呀,我们趁他儿子不在,偷偷去送。

有一次,我去送餐,正好碰到她儿子。

我说:“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母亲吃饭重要?你还在工作,没时间给老人做,我们给她送,是帮助你们解决困难的。”

她儿子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回来以后,我就想办一个安养院。让行动不便的老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也让我们的义工们,有一个安养的地方。

遇到腿脚不便的老人,搀扶他们走一段

2020年春天,有位池州的朋友来找我看病。她五十多岁,肾不好,脱发特别严重,去了很多医院看不好,最后到我这里来了。

治她这个病,要用桑葚。我知道安庆西郊有个“美好甜园”,种着很多果树。

我打电话给儿媳妇,让她开车带我去。

“美好甜园”我们之前去过,但那天不知道咋回事,七绕八绕,迷路了。

车子开进一条水泥小路,边上都是农田,最后翻过一座桥,停在了两扇大门前。

大门是铁艺镂空的,不少地方油漆已经脱落。门没上锁。

我们把车停在门口,推门进去。

很大的一片房子。我们走进一间大厅,差点臭晕过去,里面动物粪便堆积成山。

我们赶紧退出来,绕着房子走。马、羊、鸵鸟,从房子的窗户里探出脑袋来,打量着我们。

这时过来一个男的,四五十岁,问我们是干吗的?

我问他,去“美好甜园”怎么走?

他说,“美好甜园”就在这房子的后面。

这房子最早是开农家乐的,后来做不下去,荒废了。又来了个老板,在边上开动物园,开到一半老板跑路了,动物没人管,只能关在房子里。

他正头疼呢,不知道这些动物咋办。

他又带我进去参观了,里面有两个大厅,和几十个小房间。

这地方好好清理一下,用来做安养院,太合适了。

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这些动物关在这里,太罪过了,买饲料还得花钱。干脆联系那位老板的家人,把这些动物卖掉,这地方也空出来了。

他说,这个办法好,他马上去联系。

我们采完桑葚就回去了,不到一个月,那个人来联系我,说动物都拉走了。

我拿出自己积蓄,花了12万,把这地方租下来了。

安养院距离“仁爱之家”10公里。

除了在餐厅服务的义工外,还有二十多位朋友和家人,和我一起来这里搞卫生。

小房间原来是餐厅的包厢,后来关过动物,臭气熏天,脏得不得了,到处是稻草和动物的粪便,地砖上积着厚厚的污垢。

义工们就跪在地上,拿着小铲子,一点点把脏东西铲掉,再用水来来回回擦,擦了十几遍,地砖才恢复原有的颜色。

每天干八九个小时,连着干了两个月,才把卫生搞干净。

安养院大厅

有位卖家具的老板,捐赠了床和柜子。

他之前患了重病,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我帮他把身体调养好。他发愿,要把钱拿出来做善事。

2020年7月,安养院所在的海口镇发了洪水,好几个村子都被淹了。

村民们被安置在学校里,我和义工们每天带着“仁爱之家”的饭菜,去给村民们送餐,一直送到洪水退去。

2020年10月1日,安养院开业。

安养院边上有块空地,原来是跑马场,碗口大的石头,一块块平铺在地上。

我们把石头一块块捡掉,露出下面的泥土,用来种蔬菜。

不用化学肥料,都是到市里拉大粪过来浇,菜长虫了,就撒草木灰。

我们种出来的冬瓜,有我两个手臂那么长,土豆一拎一大串。榨油用的菜籽和芝麻,我们也自己种了。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鲜的蔬菜。

义工在田间劳作

蔬菜除了供给安养院,其他全部送到“仁爱之家”。

白天,我和大家一起下地劳动。我一边干活,一边和虫子讲话,给植物唱歌。

傍晚,我还要赶回市区的家中,还有好多朋友等着我回去看病。

很多人好奇,我做了那么多事,钱哪里来的?

我退休工资七千多,每天吃稀饭为主,花不了几个钱。

好心人也会捐一些。

夏天,我不开空调不开电扇。晚上睡觉,我把五张凳子一拼,躺在上面就睡了。

这几张凳子,还是当年母亲留给我的。

我给大家看病,不收钱。也有病人或朋友主动要给我钱。我就问他们,想做什么善事?是捐给学校,还是帮助老人?

我不识字,就让他们在纸上做个记号。我把纸和钱放在一起。等要做相应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替他们捐了,自己一分不留。

2008年汶川地震,我带着全家人一起去捐款;2016年安庆发大水,我把家中存款,全部捐给了区政府。

我曾经被下放到太湖县弥陀镇的大山里。每年,我都要带孩子们回去看看,同时把被子、衣服、米面粮油,用厢式货车运过去。

乡亲们放着鞭炮,在村口迎接我。

我常和子女们说,知足者常乐,能忍者自安。这也是母亲在世时常和我说的话。

我不给子女留一分钱。给他们留钱,反而是害了他们。人这辈子,一分钱都带不走。地位也带不走。能带走的,只有功德。

母亲临终前,让我做一件“大事”。我一直记挂着,一路找找寻寻。我一件一件地去做,做完了,又觉得这事太小,算不上大事。这是误解。

现在我理解了妈妈的话: 这件事算不算“大事”,只看是为自己,还是为大家。为大家,无小事;为自己,无大事。

我还知道,这辈子只有一件事。

一件大事。

妈妈临终前和我说的,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牛牛和凌玉珍奶奶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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