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随笔读资治通鉴：读资治通鉴札记741西汉盛世

紧接前文

京兆尹张敞亦上疏谏曰："愿明主时忘车马之好，斥远方士之虚语，游心帝王之术，太平庶几可兴也【案，反对皇帝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派别。这是一个政治性的行为。】。"〔远，于愿翻。几，居希翻。〕上由是悉罢尚方待诏。〔此尚方，非作器物之尚方。尚，主也，主方药也。司马相如大人赋：诏岐伯使尚方，是也。〕【案，皇帝退让了。其背后的不满，自然是有了。不许多问了。】初，赵广汉死后，为京兆尹者皆不称职，〔称，尺证翻。〕唯敞能继其迹；其方略、耳目不及广汉，然颇以经术儒雅文之【案，也算是儒家的人了。】。

②上颇修饰，宫室、车服盛于昭帝时【案，帝王的奢华恐怕还是和塑造帝王的形象有关。华丽的服饰，车吗等，自然将帝王的威严和尊贵彰显出来了。武帝当初大搞楼台宫观是为了搞神仙，这里并非如此。】；外戚许、史、王氏贵宠【案，外戚尊贵，自然朝臣就不尊贵了。】。谏大夫王吉上疏曰："陛下躬圣质，总万方，惟思世务，将兴太平，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谓至恩，未可谓本务也。〔师古曰：言天子如此，虽于百姓为至恩，然未尽政务之本也。〕【案，历来的套话开始，先马匹话，然后指出问题所在。】欲治之主不世出，〔师古曰：言有时遇之不常值。治，直吏翻。〕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听谏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也。其务在于期会、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断，丁乱翻。〕此非太平之基也【案，具体工作都不重要。】。。臣闻民者，弱而不可胜，愚而不可欺也【案，这两句很有价值，也很深刻。】。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故宜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所使所以宣德，此其本也【案，还是在用人上，要让皇帝将身边的人都换成儒家的人。这分明是对皇帝用自己的亲戚不满。可这就是现实，亲戚执政亲戚是执政基础。】。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师古曰：孝经载孔子之言。治，直之翻。〕王者未制礼之时，引先王礼宜于今者而用之【案，提出以礼治国。这是对武帝时期的礼的否定。武帝时期搞了那么多大大祭司活动，礼仪方面的内容当然很多了。但是这位说不好。说到底是要改制啊。】。

臣愿陛下承天心，发大业，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案，总结下自己的要求。还是要用儒家的人。这是与前文反复说明，反复要求的意思。】敺一世之民跻之仁寿之域，〔师古曰：以仁抚下，则群生安逸而寿考。余谓此以仁、寿二字并言，仁者不鄙诈，寿者不夭折也。敺，与驱同。〕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师古曰：高宗，殷王武丁也，享国百年。〕【案，忽然落到长寿上。这文章写的真是怪怪的。足见长寿已经成为当时的社会重要思潮了。】窃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师古曰：趋，读曰趣。趣，向也。〕【案，还有几个附件啊。】唯陛下财择焉。"吉意以为："世俗聘妻、送女无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案，这话仿佛是在说我们当代，此处，最大的问题是人口减少，因为贫穷的问题。汉宣帝时期人口开始减少了。穷人不再生孩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晋灼曰：娶天子女，则曰尚公主。国人娶诸侯女，则曰承翁主。尚、承，皆卑下之名也。〕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案，反对女比男人高贵。就是对女性地位高不满。其实这应该与匈奴的列传对看。特别是将外戚传和匈奴传对看，我甚至有种感觉，就是班固在写】。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师古曰：言无节度。〕是以贪财诛利，不畏死亡。〔诛，责也，求也。〕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绝恶于未萌也。"〔师古曰：冥冥，言未有端绪也。治，直吏翻。〕【案，反对违背制度，僭越制度。这就需要礼了。】又言："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伊尹，〔李奇曰：不继世而爵也。言皋陶、伊尹非三公、九卿之世。陶，音遥。〕不仁者远。〔师古曰：任用贤人，放黜谗佞。〕

今使俗吏得任子弟，〔张晏曰：子弟以父兄任为郎。〕率多骄骜，不通古今，无益于民，宜明选求贤，除任子之令【案，反对基层干部世袭制度，】；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不宜居位【案，直接攻击宣帝的执政基础。】。去角抵，减乐府，省尚方，明示天下以俭【案，貌似简省的政策，其实是不让宣帝美化自己。】。古者工不造雕瑑，〔师古曰：瑑者，刻镂为文。瑑，音篆。〕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独贤，政教使之然也【案：注意这句居然有工商也是贤的说法。大工商阶级有人代言了。所以我们看到了下卷，宣帝杀杨恽，就是在打击大工商业阶级。这句话貌似不重要，其实最为重要了。】。"上以其言为迂阔，〔师古曰：迂，远也，音于。〕不甚宠异也【案，我们细分析下就发现根本不是迂阔，这是完全不同的政治见解。】。吉遂谢病归。